面具【一八／副八】
00
解九爷总觉得最近的佛爷有些怪，但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。只知道自从上次倒斗，齐八爷失踪之后，佛爷就愈加不苟言笑，寒气逼人。
这次他与佛爷商讨完关于日本商会的问题，佛爷起身准备告辞。解九爷看着他明显宽松了不少的西服，忍不住出声安慰道：“佛爷不要太担心，老八他自有趋吉避凶的本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张启山停下脚步，没转过头来，只露出一小半侧脸。
解九爷松了一口气，但他还是觉得一切都不对劲。
01
时间过得很快，距离他们上次下斗已经过去一个多月。
张府的人都不敢去靠近佛爷，副官给他们下了命令，以后佛爷的一切都由副官来负责，包括吃饭穿衣等小事。
张启山坐在书房里，处理着那些公文，时不时又打个电话让副官进来处理。他喝了一口茶，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。
“佛爷，有人来访。”
副官突然敲门而入，佛爷顿时回过神来：“请他到会客室，我稍后便到。”
“佛爷，在下前来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张启山面无表情地应道。
“在城南的郊外，发现了一个古墓……”
张启山却兀的站了起来：“对不住，我现在不下斗，副官，送客！”
来者吓了一大跳，不死心地继续问道：“佛爷，您一向都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就被张副官轰了出去。
02
待张副官回来时，张启山独自坐在沙发上，轻轻揉着眉心。副官也走过去，安抚似的按按他的肩膀。
“副官，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？”张启山声音有些模糊。
张副官低声笑了一下：“佛爷当然做什么都是对的，你看你把刚刚那个客人吓得跟什么样，不知道的，还以为佛爷你要吃人。”
“……”张启山沉默了一会，“胡说，你平时可不敢这样怼佛爷。”
“……八爷，你的东北话学得挺不错。”张副官半跪下去，认真替他整理有些乱的衣着，他的动作仔细而温柔。
03
一个多月以前，他们刚刚从斗里逃出来。
“张副官，这长沙城可以没有你我，但是不能没有张启山。”齐铁嘴素来柔和的脸一下变得锋利。
张副官心里似乎猜到了某个结论，但又不敢相信：“八爷，你要做什么？”
“我齐家除了算命，还有一样东西也是不错的，那便是人皮面具，我的手艺虽然不佳，但以假乱真，瞒天过海总是没问题的。”齐铁嘴目光如炬，活脱脱一个张大佛爷，“况且平时我跟在佛爷身边比较多，他的言行举止我都清清楚楚，模仿起来，还是挺容易的。最重要的是，不是还有张副官你来帮我么。”
张副官喉咙里忽然被什么堵住了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04
从此，齐八爷成了张大佛爷。
戴上面具的八爷再没有一个笑容。而齐八爷无疑是极为聪明的，佛爷的所有，他都学了个十成。什么长沙布防，生意往来，待人接物，他都游刃有余。只有张副官知道，齐八爷那段时间每天睡觉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，他没日没夜地看那些公文，学习以往佛爷的东西，从而揣摩出张大佛爷的行事风格。
但即使成了另外一个人，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却是无法改变的。
齐八爷原本眼睛是近视的，但没有办法，只有取下眼镜。他看东西变得十分辛苦，偶尔也习惯性地去推那个不存在的眼镜。
张副官建议他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戴上眼镜。
齐八爷断然决然地拒绝了，也努力去克服自身的习惯问题。
张副官偶尔也会与他打趣一下，他只想让齐八爷放松一些，他心里默默地强调着。
这……长沙也不能没有他齐八爷。
05
齐八爷每每做梦，都会梦到佛爷一把把他丢出来扔给副官的景象。
佛爷总是想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。
他又想起过去他还躲在佛爷身后时，有一次想跳出来也保护一下佛爷，谁知佛爷一把就把他拉回去，挑了一下眉，半带嫌弃地说道：“看看你这小身板，你这样出来绝对是给我添乱。副官，保护好八爷。”
得，他又再次躲在了佛爷身后，但这次总算是不一样了。
齐铁嘴不只一次地对张副官说，我替佛爷算了一卦，佛爷那是九死一生，一定会回来的。但他转念又想，为什么失踪的不是他，他有趋吉避凶的本事，他不怕。
但事情已然发生，多想无益。
齐铁嘴只有偶尔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时，才会感慨一声，这戒指戴上去松松垮垮的，到底还是不合适自己。
06
齐八爷这人太逞强。
我撑不住了。这句话他是绝对不说的。
副官心里懂，他只有更努力地帮助齐八爷。
07
前路漫漫，面具戴久了就很难取下来。
但齐八爷始终坚信，张启山会回来，到时候他要讹他一笔，要他一半的家当，以弥补他现在所有的痛苦。
所以。
快回来吧。
——The end
啊，终于写完了，感谢灼灼其华君的脑洞。但是我感觉我糟蹋了这个脑洞，见谅啊，暂时就这样吧😂